我们应该如何面对自己在网上的那点黑历史?
如果你也已经在互联网上泡了几年或者几十年,那么你可能也需要想想这么些年你都搜过什么、发过什么——这些过去的信息你是怎么处理的?如果有天它们突然蹦出来,是让你怀旧,还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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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a 的文章曾刊登在The New 杂志、《卫报》和网站上。她的第一本文集All I Want(《所有我想要的生活》)即将出版。她现在居住在美国纽约市的布鲁克林区。
失而复得的小帆船
eBay公司2004年的一条广告是这样开场的:1972年,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科德角岸边,一个红头发的小男孩看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帆船消失在了大西洋汹涌的波涛之中。
镜头随着小船一起来到海面:凄厉的风撕扯着它的帆,猛烈的暴雨拍打着它的甲板,最终小船没能挨过这巨大的风浪,沉入了漆黑冰冷的海底。它可能就这样永远沉寂了。
紧接着,镜头切换到了多年以后:小帆船被一艘商用渔船打捞上来,静静地躺在渔网里。镜头再次切换,一台电脑的屏幕映入眼帘,上面显示的正是这艘玩具船,而那个已经长成大人的红发男孩就坐在屏幕前,呆呆地看着多年前丢失的心爱之物,一脸震惊。这时,广告里一句温柔的旁白响起:
“是否一切从未被忘记?是否一切从未丢失?”
这个精心设计的广告故事到处都是浪漫的元素:将一条老式的玩具船作为这场失而复得大戏的线索,还赋予了渔船工人那种爱心满满的情怀,为了来自远方的一颗怀旧之心而下海打捞玩具船。
我头一次看这条广告的时候,还在纽约大学读本科二年级。当时觉得这条广告既有创意,又打动人心:用互联网的力量帮一个丢失的玩具找到家,实在是个很不错的点子。
这个关于互联网之“联”的故事之所以打动我,是因为那个时候刚好是上线的第一年,我自己已经对类似的事情有了一定的感触。当时我还创建了自己的死亡日记()页面,定期更新,希望能和高中的朋友们保持联系。
但10年之后我回过头来再看这条广告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互联网好像不是用来寻找失意少年心爱之物的地方;它似乎更多的是一个记录着各种糗事的电子档案。
“互联网即永恒”
“互联网即永恒”。对于那些为了隐私权益而整日担惊受怕、甚至因此变得有些神经质的人来说,这句话就是他们的生命真谛。
可是话说回来,互联网通信刚刚出生的几年里,根本就没有人想得到‘永恒’是个什么概念。网络世界发生的事总是那么亲切,但又都如昙花一现。那时的我们无忧无虑,哪里会想到自己在网上的几句闲聊有一天会变成‘大数据’洪流里的小水滴,会被算法这种东西算计,最后成为商业变现的垫脚石。从另一个角度看,所谓随风而逝的窃窃私语反倒成为了泥土上抹不去的脚印。经过时间的挤压,泥土变成了化石,曾经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化石里的小虫子,深埋于地下,直到被人挖掘出来的那一天。
随着技术的发展,网络商业与安全监控后来逐渐成为了家常便饭,但在得知这个事实以前,很多人在网上都是口无遮拦的,以为自己上传的东西随时都可以移动、隐藏或删除(如果那会儿已经有人具有这种先见之明了的话)。互联网发展早期的先锋用户大多是成年的技术达人。到了20世纪90年代,AOL( ,美国在线)上线了,于是当时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几年之内就跟上了潮流。
我也算是在那场大潮中好好浪了一把。1995年我注册了自己的‘@’ 邮箱,当时我才10岁,父母都没怎么太管我上网的事。到了97年,AOL推出了即时聊天功能。那个时候我主要在当地音乐网站和娱乐杂志网站的聊天室里跟网友聊天。作为一个天生爱冒险、个性初萌生的不良青少年,我经常装成一个19岁的热辣女郎,带着各种小烦恼去勾引聊天室里的大叔,然后把‘猎物’抓到私聊窗口,搞点小动作(比较像性短信的测试版)。当然,我也做不了什么太出格的事,主要就是描述一下自己根本就没有的情趣服饰,然后YY着各种火热场面,自己在屏幕前狂笑不止。
尽管回想起那段旧时光的时候我自己心里感慨万分,但现在总觉得有点内疚,因为把一个毫不知情的人骗来私聊、搞一些十分不雅的事情,真的可能会给对方带来麻烦,甚至是牢狱之灾(在美国,但凡牵扯到未成年人网络**,都会面临很严肃的刑事惩罚)。
估计当时所有的网络用户都在生产成千上万的网络垃圾,不过年轻用户通常会更莽撞一些,比较没轻没重。在想办法恢复AOL聊天记录的时候,我发现不只我一个人有这种感受:这些记录既没有尽数保存,也没有彻底丢失,所以并不需要太担心。
但后来我看到,一个网名叫‘好奇姑娘’的网友2000年11月在网站上发帖说:“我一直都在用AOL即时聊天[AIM]和AOL聊天室。求问去年的聊天记录会保留在硬盘上吗?如果是的话,有办法删除吗?怎么删除?我用 98。求帮忙。拜谢。”
很多已经废掉了的网站上都有人发现了类似的问题,说AOL确实不会存储聊天信息,但却有办法从硬盘上手动恢复那些记录。而AIM聊天室(至今还能使用)目前的帮助网页上声明:聊天记录的保存时间为一个月。
更有想法的年轻人后来就在, 和(均为个人主页服务网站)上建立自己的网页了。大家会在上面发一些自己怎么追星的内容,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奇幻小说,甚至是更隐秘的私生活。
如果顺着这条‘挖坟’之路走下去,使用搜索引擎优化之前的少年和如今网络世界的我们会有怎样的联结呢?大部分情况下,邮箱地址可以作为当今与过去之间的桥梁:只用重新设置几次密码,就可以揭开自己网络‘坟墓’的封印了。我个人就是这个样子,AOL帐号关联了Yahoo帐号,Yahoo帐号又关联了Gmail帐号,中间还插入了不少属于学校和公司域名的帐号。那些Yahoo追星小组会员身份以及建立个人博客大业的努力都和AOL帐号相关联,可是我自己却被锁在门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密码安全问题的答案,手里有的也只是一些废掉的链接。
挖坟惹的祸
最近,一些高中好友还是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把大家2000年之后的死亡日记挖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怀旧的感慨。现在回头看,觉得当时大家对山寨哥特文化的痴迷真是好笑,而对 Peñ神话的敬畏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夸张。但那毕竟都是我还住在圣迭戈北部时的异类文化圈记忆。好友们青少年时期起的网名也很搞笑,不过当时那种玩世不恭很快就消退了,都生怕有一天自己18岁时造出来的那些黑历史会被冲上搜索的海滩,让未来的老板或者伴侣大跌眼镜。
我还在上搜索了一下自己的死亡日记,用的是当时写的宣传词“欢迎来到地狱:骷髅市等你很久了”,然后发现没有匹配的搜索结果,心里一下子松了口气。所有的死亡日记用户都有自己的个人信息页面,上面包括个人邮箱地址和一个外部网站的链接。我和另外5个好友共同建了一个网站,发了好多无聊的帖子,写得都是某个夏天大家一起疯闹的事情。还好,这个链接现在废掉了。但我立刻又想到了那条沉入大海的玩具船:虽然你看不见它,可它并没有真正消失。
如果2000年创建的论坛现在还在讨论AOL聊天记录的问题,死亡日记的链接也可以通过搜索或短链接搜索来恢复,那么我在网络世界里的童年记忆岂不是仍在的某个角落里吗?
询问过弗吉尼亚州欧道明大学(Old ) 的计算机科学家 L ,我得知了一些挖坟内幕。到底有没有人(或者什么手段)可以挖出我在2000年前后几年里发布在网上的信息呢?说:“有可能,但做起来非常困难,因为很多网页都废掉了,所以没法用搜索。”他对数据保存和网络档案管理的研究表明,互联网发展最初几年里的海量数据可能永远都找不回来了。这确实让人松了口气,只不过我的好奇心就没办法得到满足了。像我这样执迷于寻找自己网络足迹的人有很多,但大部分人都不在乎自己在网上曾经说过什么,也不在乎那些东西是否会被保存下来。还说:“很多人把自己在网上发布的内容当成浮云。然后还有更多的人连自己发的内容都懒得管。”就是因为这种‘懒’,人们才失去了删除信息的机会。大家都觉得弃之不理会更省力气一些。
也就是因为这种‘懒’,美国作家 Friar的高中黑历史才被人挖了出来。几年前,她收到了老同学的一封邮件,说通过搜索找到了Friar在上主持的一个博客。当时那个博客是为了大一新生英语课而设立的,只是偶尔更新一下。Friar以为只有老师有这个博客的短链接。但这位老同学却在博客里发现了她自己的名字,然后看到Friar在里面骂另一个女生,还顺带嘲笑那个女生的好朋友口齿不清。那位口齿不清的同学现在是一项高等奖学金的候选人,发现此事后就要求Friar把那篇帖子删掉,因为不希望评审委员会的人看到这些评论。
“那个时候还没有,我用的是她的全名。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这种东西还能被挖出来。”Friar跟我说她自己都不记得当时是不是讨厌那个女生了,可能只是那天心情不好,随口骂了两句而已。“想起那件事,那种小时候犯了某种错误的愧疚感,我现在都觉得很烦躁。妈蛋。没人愿意想起自己还做过那么恶心的事情,可是你还就是做过。的记性比我好。”
互联网档案:再黑的历史也是历史
如果漏掉了什么信息的话,在网络上的某个角落总能找到一些。互联网档案馆(The )的信息是最齐全的。一批高瞻远瞩的人在1996年就预见到了网络的发展,认为它是一个会扩大、会流动的文化产物,需要有人来保存和管理它。于是就有了越来越多的网络档案。尽管大多数人把自己发布的内容当成网络垃圾,一部分人还是发现这些东西可能会成为一个前所未有的历史奇观。Helen Hockx-Yu说:“大家的确都有‘被遗忘的权利’,但我们更关注的是‘被记住的权利’。”Yu目前是大英图书馆网络档案部的主管。
英国1622法令要求所有通过域名为‘.uk’的网站发表在网络上的内容,以及所有英国公民生产的信息,都将按照2013年通过的法律收录到法定缴送的图书馆,进行系统的存储与管理。
“大家通常会质疑:国家图书馆收集全网信息干什么用?上面都是各种私生活和猫猫狗狗的琐事,要这些垃圾干什么!”Hockx-Yu说:“所谓的价值是什么,我们也不做评判。既然法律要求将这些信息作为‘遗产’保留下来,我们就得遵守法律条规。”
Hockx-Yu和她的同事一直在和世界其他地方的档案馆合作,希望建立一个更全面的信息库,记录人类的网络信息史。这个过程的衍生产物之一就是时间旅行网(Time ),用户只要在上面输入域名和日期就可以从几个最大的档案数据库里搜索过去的信息。我抱着好奇的心态试了一下,手动输入了小时候那个风光一时的网站的短链接。搜索结果出来了:6个神勇的小青年赫然出现的屏幕里;她们穿着老土的上衣和工作裤,炫耀着自己的长发和找不回的青春浮华。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加了个惊叹号,比如‘Alana!’和‘Kate!’,假装自己是个无需再介绍的明星似的。
在这些杂乱无章的碎片里寻找过去的日子,就好像读一本自己非常熟悉的书,只不过每页纸上都没有标页码,也没有按顺序排列,还有一部分已经丢失了。当时用来当作网页目录的图片链接现在也都废掉了,所以我只能点开那些显示‘无法读取’的小图像,看看能不能从网络这潭深渊里抢救出那批网页。找到的第一个完好网页是我们创建的山寨新闻专线‘乱麻特报’,里面都是 打官司的新闻,以及好友成为the 果味麦片继承人的消息。在我们自己创造的这个空间里,一个自称‘哥特之王’的博客就像小甜甜 一样备受追捧。我们还设计了自己的粉丝T恤和啤酒杯,上面印着“听说唱,吃卷饼”的字样。
十几年后再看这些东西,我真的没法判断它们是大家青年时期的天才作品还是无聊的集体自恋了。估计最终还是后者胜出,所以我很庆幸这些东西至少不会在上出现。不过谁知道呢,用现在的信息来预测将来的情形是不会带来任何效益的。
挖坟可以变现吗?
这种怀旧的心态后来也被当作了卖点,变成了商业圈的香饽饽,所以不难想象会有更多的人来开启这份‘挖坟’的事业。
昙花一现的火热就是靠着这份事业燃烧起来的(2014到2015年我还在工作了几个月呢)。比如说‘童年轶事50件,看看你有哪几件’这类的帖子,1600万的阅读量简直不在话下。上的活动“存在的理由”基本上就是把你现在的样子变成你过去的样子。不少档案类的网站也推出了相应的活动,比如“1TB的KB时代”就是关于大型存档网站的调查博客,同时还具有的特殊功能,让失效的网站再次复活:通过自动生成网站截屏来重新给网站贴标签,这样网站就能够出现在搜索引擎的搜索结果里了。
现在各大公司都在悄悄掠夺我们的线上记录,准备在将来的某天大发横财;与此同时,不少人还在纠结于那个支离破碎的网络童年,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浪费时间。“把你的东西挂在网上让你出丑,是没有办法让那些公司挣钱的。它们是用算法来分析你的信息,好预测你想买什么东西,”芝加哥大学法学系教授Eric 说道。
曾经写过关于‘被遗忘的权利’的文章,后来2014年欧洲法院(the Court of )还依此立了法规。我采访的不少专家(包括)都表示,对那些拥有大数据的公司来说,用网友糗事来发财的这个方法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前景。但无论怎么说,这些公司也不能利用这些信息恶意伤人:太差劲的会出问题,比如 的奇葩算法把非裔美国人识别成了猩猩;太犀利的也会捅娄子,比如某精准投放算法把婴儿用品的广告送到了一个曾经搜索过相关信息的青少年家,结果暴露了青少年怀孕的窘事。
“最可怕的事情是别人可以买到你的这些信息,然后写本关于你私生活的传记,要多详细有多详细。” 说就连线下的文件和图像也都能被转成电子信息。只要用人脸识别软件和文字搜索工具就可以让这个努力擦除网络足迹的人功亏一篑。那种监视无所不在的反乌托邦世界似乎都不及现实世界恐怖,因为未来的多媒体搜索会让一切都无处可逃。其实现在已经有类似的东西存在了,比如2014年推出了臭名昭著的‘年度回顾’功能,一不小心就把谁家死了人、谁家房子烧了之类的事情跟着其他事情一起捅出来,爆出那些封存了几十年的内容,当事人甚至都不知情。
这种个人历史纪录片既能让人欢欣鼓舞,也能让人无地自容;但无论如何,这都跟网友发帖的习惯没多大关系。重点是,一个人的生活竟然可以如此全面地暴露在网络上,而且不管他同不同意,这些信息还是会被别人看到。《纽约时报》近期的一篇文章写道,美国排名前100的网站里,85个都有类似的服务条款:一旦公司被收购,消费者数据会被同时买走,而且也没有任何保护消费者的措施。按这种情况判断,不过多久我们就知道自己死得有多惨了。对于那些从小就在网上摸爬滚打的人来说,‘童年轶事50件,不用看你有几件’,因为每件事都真的是你自己的事,外人一览无余…
不再失联的年代
不过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讲,前面说的那些事情已经是常识了,是网络时代的必修课。他们还在娘胎里的B超成像早就挂在上了。在他们还没学会对着镜头笑的时候,网络就已经能以87%的准确率识别他们的小脸儿了。一些年轻的父母早已为孩子建好了社交主页,可是这些社交网站能活到什么时候还是个问题呢。对于孩子自己来说,他们从小就要建立和维护自己的网站,因为学校把这个留给他们当作业。一个小宝宝触摸电视屏幕,希望电视里的东西能够做出反应,这在5年前都还算是一件有点恐怖的事。可到了如今,电视里的东西真的可以做出反应,而每次触摸都会变成可能变现的数据:有人买,有人卖,有人包装,有人倒卖……无穷无尽。
虽然这些数据都已成为了公司的囊中物,但我们普通老百姓在、死亡日记和AOL聊天室里的信息可能对公司盈利没有任何用处。不过在数据经济时代,任何信息本身就是有价值的,谁知道哪天有人脑洞一开,就把档案里的数据变成现金了呢。“这些公司不会立刻把数据变成钱,但他们都知道其中潜在的价值。即便他们不知道如何利用,也会先把数据收集过来再说。”
网络监控评论家Jacob 这样说道(他是《服务条款:社交媒体和持续联网的代价》一书的作者,该书于2015年出版)。很多公司都开始从娃娃抓起了,似乎儿时信息收集的越多,就越能预测他们长大后的消费习惯。这些公司坚持认为,掌握你一生的数据,一定会有潜在的价值。去年四月,推出的功能可以让你在几秒钟之内下载自己所有的搜索记录,让这些记录瞬间变成大把的数据。这,就是你网络足迹的赤**样貌。
几年前,一位朋友就得到过一场血的教训。她发现自己男友的搜索记录里有一些十分暴力的性词汇,顿时就慌了手脚。一些人好心安慰她,分析了一些有的没的的可能性。但我觉得她男友就是想看一些带有暴力性场面的视频。不过我跟不认识她男友的人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家的反应却各不相同。最好的情况是说他想预防危险的事情发生,最差的情况是说他纯属好奇。还有人猜他会不会是想找一些医学信息,恰巧跟这些暴力**的词汇有关系。毕竟每个人都可能会用搜索一些生理症状。
不过抛开语境和背后的意图,搜索出来的结果确实很…怎么说…露骨。但人们会说,互联网就是给人看的,被别人看到也是它的功能所在啊。治的就是你们的‘隐居病’。不能因为怕变成数据,就忘记互联网的目的所在。
在保留网络历史与进行商业剥削之间,曾经在自己世界里安逸生活的网络公民们只得顺应潮流,重新审视自己,学习如何建构自己的身份。“我们在网络世界里的投影并不是我们自己,也不应该让这些影子来掌控我们自己的生活。”最近在公司演讲时说道,不要把数据当成真正的知识。一个小宝宝的生活并不是他妈妈在iPad上的一阵乱戳,也不是发在上的图片集。一个少年的生活不是上的聊天信息,也不是他在网站上的搜索记录。那个姑娘的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变态狂。 Friar也不是所谓的恶毒女生。我也同样不是那些找不回的青春浮华。我就是现在的我。
时间旅行网站的“关于”页面早就展现了洞悉未来的智慧,教导网友如何应对“被挖坟”的状况(不论发生还是没发生)。由于档案存储技术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抓取网站有限的信息,所以被抓取的数据可能并不是网站的原有样貌。在搜索自己过去建立的网站时,我发现嵌入式媒体并不是无所不在,而且使用搜索词也不一定是个有效的方法。毕竟多年沉于海底的小帆船早已不是过去的小帆船了。就算档案存储再完备,也不能还原真实记忆里的那些纹路。那些留下来的内容不是在提醒你过去有什么,而是让你找回网络记忆之外的真实记忆。在页面跳转的时候,人们总是来不及想:“总而言之,过去并不完美。但更重要的是,当下看起来足够完美么?”
